浅谈烟酒茶——茶到浓时,酒至陶然

2022-03-02 12:33:16
来源:壹言酒茶

01

“烟”“酒”“茶”三位君子诚然可说是男人一生中最忠实的三位伙伴,若说一男子三者概不沾习,则其品性似是少了些许豪放或是沉稳。(非有中伤之意,实为某人之鄙见)

烟,在人类历史之初便有了,只是烟叶于原始社会多为咀嚼。其历史虽莫能比之于酒,但也算是个老王八。在禁烟运动风行的今日,吸烟仍是男士的典型特征之一,所以说烟者,老王八也,其根深蒂固非一场简单的运动能铲除。税收要靠他;将灵魂寄托于此的人要靠他。昨日方通读了林语堂先生的《戒烟》,短短三周,林老便是魂不附体,也无话语也无神。终是老老实实把灵魂交回了烟草,断流的文思才又得以泉涌。谈此绝非鼓励吸烟,只是想说被烟草勾了灵魂的人就作罢,不要刻意戒烟。若仅是习惯而非癖好,那还是少抽为妙。

论及茶,想必是很有话要说的,无奈虽常捧茶茗香然茶道之理却不谙熟,只得说两句不深不浅的话以表某人不曾糟蹋了这上天的馈赠。据传,茶在神农时期就诞生了,所以他是个地地道道,不折不扣的中国土著,而且仅此一家,未曾听说过有其他地块能产出什么好茶,即便有那么几颗茶树也完全不足以和中国茶说上话。茶,于中国,上及名士焚香品茗,下及耕夫瓢泼牛饮。所以中国谓之全民皆茶毫不未过。

 
 

02

喝酒倒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中国的酒文化是出奇的灿烂,虽然说全世界都产酒,但中国酒还是应该算上第一把交椅。中国酒的起源大致有三,一说为猿猴造酒,明代李哗写道:黄山多猿揉,春夏采杂花果于石洼中,酝酿成酒,香气溢发,闻数百步。二说为仪狄造酒,这是《战国策》中较为官方的记载。三说为杜康造酒,此一说多见于民间,常谓之“酒祖杜康”。某人多倾向于二一说,毕竟猿猴造酒有些不靠谱,即便成了所谓的“酒”,估摸着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酒”。

早期先祖不叫喝酒,叫吃酒。这和灯红酒绿中的“酒绿”是一致的。先祖们做出的成品酒是有酒糟的,彼时不如今日,将酒滤地澄澈透明。酒糟混着酒接着缓慢发酵,因而酒液泛绿。吃酒也是混着酒糟齐下肚,这想必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某人家中近几代多多少少都会喝,家父的外公,民国时期的乡绅,地方上出了名的做酒大户。那时候的江南人家,能喝上两三碗的不算是喝酒人,所以老太公喝酒都是按斤算,度数低点的酒就拿勺子比划两下当饮料喝了。家父这儿,奶奶和家父会喝,家母这儿,外公和家母会喝,因此我也多多少少能喝点,也爱酒。

回想到某人年幼时,常居于外公家中,在典型的江南小村落。深秋时外公就会 取半袋上好的糯米,在双眼的土灶上蒸熟,待糯米饭稍凉些撒上砸碎的酒曲(这酒曲也是极有学问的,有些名酒酒曲是传了数百年的。和着一小撮石灰,那些酒桶里可爱的小精灵就那么繁衍生息下来了),在木桶中堆垛出井圈的形制,然后系一根麻绳,吊在那口深幽的,井圈一周长满蕨类的井里。三两天后,待糯米发浮,酒汁飘香就成了。啜饮着甘甜、微白的米酒,嚼上两口空酒糟,嗅着静谧村庄里和着炊烟的空气,估计是人生里最美好的时光了,那便是我爱酒、喝酒的启蒙。

前些年家父清闲时也做点葡萄酒。暑末,家父就去葡萄园里摘下百十斤乌黑发紫的巨峰(江南地带,产不出蛇龙珠、黑比诺、赤霞珠,所以波尔多还是那个波尔多),简单冲洗一下(表皮的白霜不清洗,那儿有野生的酵母),和上十来斤碎冰糖,倒至陶缸的六成处,拿蜡纸,塑料膜封缸。三四天就听着里面咕嘟咕嘟地泛着气泡,那也是令人最期待的时刻,终到葡萄全成了酒渣,滤出紫红色酒液。那酒液,果味芬芳,阳光下血色饱满,味道甘甜如醴,想起来就让人血脉喷张。周作人先生于《谈酒》一文中提及竹叶青,地方称“本色”以及“元红”,外省所谓花雕,此二者某人歆慕已久,不知何时有缘一亲芳泽。作人先生倒是有幸见过“元红”真容了,只可惜作人先生爱酒却不善酒。

03

世界八大烈酒除了波兰96°的史彼立塔斯伏特加就是中国白酒位列第二了。实则就量而言,白酒当属第一,白酒多见42°以上,其余六者:伏特加、龙舌兰、金酒、朗姆、白兰地、威士忌多见40°,而日韩清酒多见38°。某人偏好白兰地、威士忌、金酒。奈何为之国人而不喜白?只因白酒多为三粱,五粮,九粱造。杂合者愈多,闻者香,喝者臭,酒尽空杯余腥臊。且白酒不宜单饮,需佐一二卤菜与瓜果为宜。故某人不喜白。白兰地,葡萄之泪,含橡木之香,入口柔顺,果香夹杂着橡木香浮至鼻腔,酒后杯中也是余香不断。威士忌,麦芽酿造,以单一麦芽为上,也使用橡木桶陈酿,因此二者之香兼而有之。金酒,有杜松子为原料,坚果之香必然是有的。若配以一二片柠檬,三四块冰,那味道也是极好的。柠檬香,酒香,杜松子香三者必令人魂牵梦绕。所谓洋酒者特点就是原料单一,因此酒尽余香,且宜空闲之时,单用一杯。

喝酒的趣味还远非闻香,喝酒最大的趣味在于陶然的境界,陶然并非醉。陶然是以酒至六七成为佳,脑中轩高邈远却还思路清晰;筋骨舒展,力灌全身;言语袒露由心却也还受大脑控制。大口吐故纳新时,鼻腔底部回以甘甜气息,如果香馥郁,与茶后回甘有异曲同工之妙。此时若是三两好友谈天说地,必是一大快事。如若是敌者相见也必能化干戈为玉帛。因而酒桌是个友谊促长的地方也是谈判达成的地方,且不说其关系牢靠与否。而此中,喝酒的趣味就凸显出来了。

前日里某人去往苏州看望朋友C君,在那儿认识了C君的朋友A君和B君,A君相对沉闷一点,要求比较高,B君为人开朗活跃。起初某人与A.B君话语也不多,毕竟初识,然而,晚宴桌上某人与A、B二君此敬彼敬,酒至陶然之境,言谈甚欢,遂与二君结交。此乃喝酒趣味之三。

酒至陶然,免不了困倦,此时倘若将整个世界都融进最后一口美酒中,然后惺惺睡去,那是极安舒的,这似是摆脱尘世的法门,浅浅入梦,跨越一步,就来到不同的世界,整个梦里都是一片迷蒙,云雾缭绕,整个人便如一丈绸布,随着清风飘动却是及其平稳。时间就像是停止的,因为脑中再没有时间的概念:空间就像是无限延伸的,因为思绪是不能被截断。就这么飘着飘着,身心自然,别无困扰,一切都等致幻的精灵退去了再说。

其实喝酒的乐趣非要更形象地比喻出来,估计只有性了。这二者从各方面来看都是统一的。只是前者通常是活在阳光下,而后者常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只能要人羞羞地揣测而不好多语。也不知是哪个“圣人”搞一出“酒后乱性”的名堂(天下美事都让他占去了,受到责罚也是应当的),还不知是人的本性如此。

爱酒,喝酒就是这样,说不上伟大,也不可能是卑贱。这仅是某人手中的自由权杖。需要自由放松的时候就打开盖子,世界便如泡泡破碎一般,消失在脑后,轩高邈远的世界又回到眼前,只是,此时,是拿心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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