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文人,重视生活情趣,是五千年中,中国人里最会「玩」的一个历史群体。
明代文人穷尽智慧,把他体现在一个园子,一间屋子,一个杯子,一片叶子上面。他们用隐晦内敛的方式昭告世人,生活本身的情与趣,可以寄托我们对于生命天地的全部思考。
明代物质美学,先从背景聊起
明代中晚期的社会转型,使得思想、文化、艺术等领域出现了一些新的景象,其中最明显的是文化的下移。在文化雅俗分化与消长的宏观文化背景之上,审美观念、趣味和形态从精英转向世俗,使得物质美学成为社会合理的主流存在。明代中期兴起的浪漫主义思潮更是注重张扬个性,享受人生。
随着文化的价值领域雅俗界限的模糊,时代的美学特征从艺术审美转向生活审美。主动降格艺术格调的文人阶层在另一番生活情趣中寻求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而市井阶层崇尚奢华,对异调新声的追求,使得人们的审美意识从形而上的思想层面走向“物”的愉悦领域。明代社会的审美触角伸向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使得审美体验呈现丰富化、细致化和人性化的趋势。
明代茶书与社会文化思潮
明代社会的转型使明人的生活重心由社会生活转向个人空间。明人从灵到物的转向,是一种自“形而上”到“形而下”的转向,这种转向对感官愉悦的强化到了细微精深的境地。从“寓意于物”到“借物冶情”,表现了明人追求体贴人情事理,追求本色表达的思想倾向。
在明代之前,赏鉴金石书画、花木盆景等只是少数文人雅士寄托才思、抒发闲情的审美活动。晚明以降,整个社会掀起雅俗互动的物质生活审美浪潮。“清玩”、“清供”及“清赏”不再局限于文人阶层,而社会的主流审美领域从传统的诗、词、琴、棋、书、画等拓展到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
长物志:明代的生活美学指南
《长物志》的作者文震亨,字启美,晚明南直隶苏州府长州人,生于官宦书香门第。他的曾祖父是明朝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文征明,祖父和父亲也一直是朝中要员。文氏家族,一直都是名门望族。
书名“长物”,有“身外之物”的意思。典故出自《世说新语》中的王恭的故事。全书十二卷,分为:室庐、花木、水石、禽鱼、书画、几榻、器具、位置、衣饰、舟车、蔬果、香茗,写作的受众是幽人、韵士,最为明显的是作者的审美意趣中追求:雅、古、隐。雅、古是评价的最高标准,隐是雅、古背后的生活方式的选择与精神境界的追求,也是中华文明中一直占主流的诗意传统和诗意的审美倾向的总结。古、雅、隐的崇尚,是文人知识积累、生命追求和美学显现,背后支撑的是无限的生活趣味和热忱。
给性情放个假,到明代喝喝茶
明代文人士大夫玩好之物、摄生养身、畅游山水交错并行、秘响旁通,支撑起晚明士人丰盛、精致而又优雅的生活方式,在我们现代这个“商品极大丰富”、日常生活高度审美化的时代,仍具有不可替代的参考和借鉴意义。
晚明时期,中国文明达到了新的历史高峰,经济发达、工商业繁荣,高度发展的物质文明为士人的生活建设奠定了根基。基于生活的富足、安逸,在明代士大夫的忙闲观念中,所追求的是一种闲中有忙、忙中有闲的生活,虽身处城市,而心系山林。此种“忙里偷闲”的观念,确立了以闲情逸致为基调的生活模式,亦即在生活上追求一种闲居之趣,雅致之乐。
从《长物志》窥视明代文人生活美学
明代文人,重视生活情趣,是五千年中,中国人里最会“玩”的一个历史群体。
晚明,文震亨写《长物志》,全书十二卷,写尽生活的美学与雅趣。所谓“长物”即是“身外余物”,多余之物,与生存活命等大事无关,是闲事也是趣事,无关所谓实际的,也正是艺术行为的本质所在。
《长物志》中,写室庐,花木,水石,几榻,器具,香茗等等,要么是自然之物,要么是人造之物,都可算作是“器”。可孔夫子说过:君子不器。难道,文先生没有读过《论语》?
这需要一些解释。
子曰:“君子不器”。出自《论语.为政》。这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在论语中横空出世,没有上下文,又很难断定孔子是在什么情景下讲出它的。于是简短的四个字,给后学留下了广阔的解读空间。
《茶具十咏图》藏着文徵明的心事?
1470年,明宪宗成化六年十一月的秋日里,一个男孩出生了。
文家本来世代都是武弁(低级武官),直到明宪宗成化八年,文林与吴宽、杨一清、司马垔、桑悦等同榜进士。
作为文家中首位进士,文林十分注重家庭教育。其子文徵明,并非自幼聪慧,7岁了还不会说话。邻居街坊的闲话自然不少,都是些“这个孩子该不会是傻了吧?”的恶意揣测。
明清笔记中的生活美学
周作人在《谈笔记》一文中写到:“我看笔记也要他文字好,朴素通达便好,并不喜欢浓艳波俏,或顾影弄姿,有名士美人习气。”
在文章的后面他还谈了自己 的好的笔记的判断标准:“在文词可观之外加思想宽大,见识明达,趣味渊雅,懂得人情物理,对于人生与自然能巨细都谈,虫鱼之微小,谣俗之琐屑,与生死大事同样看待,但又当做家常话说给大家听,庶乎其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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